阑Rain

阿卡姆高级人才

【好兆头/CA】蛇缠(下)

·接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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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利打了个激灵。

他的天使睡着了——没错,就这么被他缠着,睡着了。而且从唇边沾的些许奶油来看,阿兹拉斐尔在彻底困倦之前还试图吃掉了一块草莓千层蛋糕,有果仁的那种。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克劳利陷入了沉思。

他凑上去舔掉了那些奶油,虽然蛇的舌头并不能尝出甜味,但天使的味道他还是很喜欢的。

这个动作让阿兹拉斐尔吧嗒了一下嘴:“冰糖葫芦……”

克劳利:……

“喜马拉雅山……冰糖……”阿兹拉斐尔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尚且能活动的前臂抱住了大蛇,“冰……”

对了,喜马拉雅山,很久很久以前他曾告诉阿兹拉斐尔,喜马拉雅山上有很多冰,他们可以朝着东方溜下去,顺便拜访一波东方人。

阿兹拉斐尔八成是梦见全喜马拉雅的冰都成糖了。

“你还记得啊。”克劳利咕哝道,“我以为你全都忘了。祂让你们全都忘了。”

 

天使本该是无性的,他们被定义为圣洁之物,无欲无求,永远以最虔诚的心侍奉上帝,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罪过。

本该。

拉斐尔讨厌这个词,因为米伽勒对他说过很多次。

而最终,米伽勒是对的。

“天使长拉斐尔,不务正业,不听善劝,不敬神明,甚至与一位权天使发展超出同类以外的关系。”上帝冷漠的女声从天顶传出,雷云翻滚,太阳变得漆黑,月亮和星星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您总算说话了。”拉斐尔抬头,“我还以为您创出我们以后就不管不顾了呢。”

“拉斐尔!”米伽勒厉声斥责。

事情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当时的伊甸园仍然是晴朗的、温暖的,绿树丛生,流水潺潺,果子和花儿点缀其中,亚当和夏娃好奇地瞧着不远处两位天使。

阿兹拉斐尔还是没能被说服迈出伊甸园。他拒绝了拉斐尔“去海边冲浪”的提议,对“到沙丘里打滚”也没有反应,而听到“见见远方亲戚女娲”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又迅速摇头。

“不可以,不可以,我是天使。”他拼命重复,“我不能……”

“拜托!”拉斐尔无奈地插着手,“就一次,上帝能说什么?用雷劈你?路西法都不会为了跑出一座园子干这种事!”

“嘘,别说那个名字!”阿兹拉斐尔紧张地环顾四周,“我不希望你惹上麻烦。”

“我不怕麻烦,我从来不怕。你就不想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拉斐尔直视着阿兹拉斐尔的眼睛,金黄的蛇瞳对上湿润的蓝眼,在寂静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们彼此瞳中映出对方的身影。

“不。”阿兹拉斐尔还是吐出了这个词。

距离猛然拉开,万千情绪无影无踪。

“我很抱歉,我、我不能跟你这么做……尤其是你……”阿兹拉斐尔绞着双手,“这样不行,我们是天使,我们不应该,你会有麻烦的……”

然而拉斐尔什么都没听进去。他的思路停留在那个“不”上,其余的皆为空白。头一回的,他感到愤怒,那愤怒就像是地狱的业火从脚底往头顶蔓延一样,烧得他骨头发疼,纯白翅膀里的血液在沸腾,他的理智也随着火苗灰飞烟灭。

“最近我很不对劲,有一些东西在心里……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兹拉斐尔还在说。

拉斐尔手上一紧,狠狠把阿兹拉斐尔摁到树干上:“闭嘴。”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就技术而言,那实在是一个过于粗暴的吻,伴着愤怒、不甘、恐惧和痛苦,隐隐带有血的味道。他大概是把阿兹拉斐尔的嘴唇咬破了,拉斐尔想,不过没关系,待会儿用治愈术一秒钟就能恢复。

他之前想过嘴唇和舌头能有多软,但此刻他觉得自己的想象力真是一团烂泥。就连新生羊羔的绒毛也比不得这种柔软,和阿兹拉斐尔一比,苹果的汁水寡淡无奇,他想不通那果子自己怎么有心情吃那么多次。

阿兹拉斐尔拼命想要推开他,双手抓得他的白袍起了一大堆褶皱,并且有往他翅膀拔毛的趋势。但拉斐尔不管,用舌头撬开那两片嘴唇,口齿间尽是阿兹拉斐尔的味道。

阿兹拉斐尔的反抗弱了下来。他感觉得到,两颗心脏在疯狂跳动,就好像它们从来没有被注入过这么多血液一样……天使不应该有心的,可是,管他呢。

天使的本性是感到爱——对方的爱。

所以阿兹拉斐尔垂下了手,拉斐尔则抱紧了他。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天使长拉斐尔?”米伽勒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有!我有!”阿兹拉斐尔跌跌撞撞地跑到空地上,胡乱挥舞着双手,“不是他的错,我、我也是个坏天使!我偷吃了很多苹果,我烤过兔子、鸡和鹿,我差点扔下剑溜出伊甸园!”

加百列略有不忍地望了一眼,抬手将阿兹拉斐尔拖到一边。“少说两句,说不定能免罚。”他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拉斐尔?”这回是上帝的声音。

拉斐尔朝着阿兹拉斐尔笑了笑,转头注视上方:“没有,主。”

依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克劳利!”睡梦中的阿兹拉斐尔抖了一下,一把抓住蛇身,力气之大,让黑蛇昂起头嘶嘶直叫。

克劳利颤抖着拧过身子查看伤势。还好,没有骨折,虽然他觉得两片蛇鳞有松动的趋势……

他甩动尾巴摸摸天使的卷毛,这个动作叫阿兹拉斐尔醒了过来,睁开眼,眼里有湿润的雾气。

“我梦见你了……”他说,几乎稳不住声线,“在云里,有闪电和雷声,我什么都看不清,但知道那是你……你快死了……”

“只是梦而已。”克劳利把他的天使卷起来,“我好好地在这里呢,天使,你估计是吃多了做噩梦。”

阿兹拉斐尔抱住了大蛇,把头埋进凉凉的鳞片里。不是的,他心里说,那个景象是如此真实,一闭眼就能闻到云里的潮气。

 

乌压压的云团压成一堆一堆,遍布视野,时而被闪电撕裂,亮光在所有天使眼中转瞬即逝,灼痛他们的眼睛和翅膀。火焰在雷中燃烧,脚下遥不可及的无底洞张开了黑黝黝的嘴,撒旦与使徒们的嘶吼隐隐传来。

那是任何天使都会惊惧的东西。

拉斐尔跪在云间,浑身染血,如同曾经浴血的路西法一样,看不出原先细麻袍子的颜色。四只折断的羽翼在他周围铺开,纯白无瑕的羽毛散落着,逐渐浸入血泊,云朵都成了赤红。

他张开双臂,直直向下方坠落。

接住他的是冰冷的夜风。

出乎意料地,他没有直接掉进无底洞跟撒旦来个亲密接触,而是咚地先摔在了伊甸园的东墙,呈蛇形挂在上面。

“拉斐尔……”他感到有谁在扯他,别扯了,袍子要破了——随即他意识到,他马上就不会再有白袍了,谁还在乎破不破呢。

拉斐尔睁开眼,眼里有阿兹拉斐尔。他的小天使跪在一边,翅膀耷拉着,正在流血……显然是强行挣脱加百列束缚的后果。

别哭了。

拉斐尔很想说点什么,这种氛围真的很适合说点煽情的话,可他真的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任由阿兹拉斐尔胖乎乎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颊,扶着头让他枕到肉乎乎的大腿上。天际飘落下燃烧的羽毛,那是他曾经的、蕴含无尽赐福和治愈的、引得整个天堂羡慕的羽毛。

一坐一卧,他们静静地待在火焰中,遥远的沙丘冰冷寂寥,寒风呼啸,一缕银色的月光从黑云间投下。

就好像时间没有尽头。

滚烫的锁链还是来了,带着硫磺的毁灭气息紧紧缠住拉斐尔的身体,嘶嘶的烧灼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洁白的袍子在火焰中烧尽,巨大的翅膀千疮百孔。

“拉斐尔——”阿兹拉斐尔大喊,险些也被拽到深渊去。

拉斐尔挥手推开了他。“对不起。”他最终开了口。

如果不是我,你还是伊甸园里无忧无虑的小天使,不知道喜马拉雅山和燧人生火,没玩过冰,和兔子友好相处,也许始终渴望那只树上的红苹果,但永远不会咬上一口。

拉斐尔忽然想起,他把阿兹拉斐尔摁着亲上去的那棵树,似乎就是苹果树。

天堂和伊甸园在迅速远去,黑暗侵袭,慢慢吞噬掉他的羽毛。那个小小的身影仍然趴在东墙上,望着他。

“爱。”

拉斐尔猛地抬头。

阿兹拉斐尔朝他喊道:“爱。”

“爱”被发明了。

 

“你想吃草莓布丁吗?”克劳利说,感到天使老是冷静不下来,“下雪天总是跟甜点更配,或者,苹果酥?上次我买的还剩了两块。”

这个提议总是有效的。苹果的清香和蜜糖的甜味让阿兹拉斐尔的手不抖了,他捧起快要凉掉的可可,一口气喝掉半杯。

“奇怪,我以前不做梦的……天使很少做梦,即使做也是美好的东西……”

例如整个喜马拉雅山的冰都成了冰糖。克劳利面无表情地想。

“我总有种感觉,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我想不起来了……怎么会这样呢,天使应该记得所有重要的——”

“——去他的‘应该’。”克劳利不屑地哼道,“没什么应不应该,你就是你,干嘛非要谁来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他弓起身子,三角形的脑袋蹭着阿兹拉斐尔柔软的脸侧:“身为天使,却和恶魔肢体交缠……你说,这‘应该’么?”

“克劳利!”阿兹拉斐尔痒得要命,然而胳膊被蛇尾扭到一边,只能努力偏过头逃离这种性骚扰,“你这条坏蛇……”

“I’m a demon, I’m not nice. I never was.”

阿兹拉斐尔发出轻微的低吟,冰凉光滑的蛇腹在他胸口摩擦,同时细细长长的蛇信探进他的耳廓,缓慢地、让人发疯地,在发红的耳尖磨蹭。

克劳利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里。也许是蛇性本淫,也许是别的原因。

“上帝说,祂会给我们所有人以考验。”克劳利轻轻地说,品尝着可可味儿的天使。

拉斐尔曾说过,如果是收起锋芒成为乏味的一员的话,他宁愿不通过考验。所以他坠下天堂。

再见阿兹拉斐尔时,他已一身黑衣,羽翼漆黑如碳。“拉斐尔”成为永恒的传说,消失在时间的源头,什么也没有留下。

“很显然你是个恶魔。”阿兹拉斐尔略带嫌弃地说,和克蠕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不可能记得从前了,上帝从不仁慈。

然而他们此刻坐在旧书店的沙发上,身旁放着红酒、可可和点心,壁炉里散出热气,窗外大雪纷飞。

这就够了。或许,这就是对他——拉斐尔的考验。他们的考验。

克劳利坏心眼地埋头钻进阿兹拉斐尔的衬衫里,咬开两颗扣子。哦,天使的身体热得可以,尝起来就跟新鲜出炉的软面包似的。

阿兹拉斐尔眯起了眼睛,半是羞耻半是舒服地哼哼着,任由自己被蛇紧紧缠住,意识从天堂的云端缓缓坠落。

闪动的火光中,黑蛇的背后仿佛有一对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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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是甜阑阑,我真甜(诶~嘿嘿)

·话说感觉大家都去了CP或者SLO,就我凄凄凄惨惨戚戚在宿舍准备期末考试...(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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