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Rain

阿卡姆高级人才

【好兆头/CA】蛇缠(上)

·爱情属于他们,ooc算我的

·采用的是外网上的推测“克劳利堕天之前是拉斐尔”

·不懂宗教,按剧情和传说自己乱编,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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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一切源于虚空、混沌与黑暗。”

“神说,要有光,从此就有了光,分出白天与黑夜。”

“神还说,要有七位使者侍立在祂的座下,与祂一同创出世界,参与这历史的见证。”

阿兹拉斐尔柔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噢,并非是他读着读着就被困意缠住了——天使永远不会对神物不敬,即使那只是一本破旧的《圣经》——而是身边传来的鼾声让他自觉地合上了书,低头注视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某人。

确切的说,是某蛇。

红发的恶魔蜷在沙发里,裹着一条格纹毛绒毯,墨镜歪到一边。

阿兹拉斐尔叹了口气,动作尽可能轻地把快要崩断的镜架从克劳利鼻梁上摘下来,这引得对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很快又放松地睡过去。

寒风卷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窗外呼啸而过,漆黑的夜空中,一缕银光从云层透下,光是瞟一眼都能让人感到那种刺骨的寒意。不过,火苗愉快地在壁炉立跳跃,将阿兹拉斐尔的脸颊镀上橙色,让天使的旧书店变得暖烘烘的。

“你毕竟是条蛇,克劳利。”阿兹拉斐尔小幅度地绕着克劳利的一缕头发,试图把它弄成羊毛卷,“而且世界末日已经结束了,所以放心睡吧。”

回答他的只有恶魔的呼吸声。

那一瞬间,阿兹拉斐尔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就好像遥远的时间尽头,他们也曾这么一坐一卧,身边是不会熄灭的火焰,远处则是一望无际的严寒。

他眨了眨眼。错觉吗?他清楚地记得每一次和克劳利的相遇,然而怎么都想不起有这样的经历。何况这么亲昵的姿势……若不是世界末日彻底打破了他一直以来坚持的“天使与恶魔不能来往”原则,克劳利连拉一拉他的小手都不敢呢。

阿兹拉斐尔想,他大概是也困了吧。

“你说过要考验他们的。”正当他快要被倦意淹没的时候,克劳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说过的。还有我。”

阿兹拉斐尔抬起了头。

克劳利似乎很痛苦,两道眉毛紧紧地拧出一个小疙瘩,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一些话:“你说过的……告诉我啊,主……”

“克劳利?”阿兹拉斐尔轻轻摸过他的脑袋,“做噩梦了?恶魔也会做噩梦吗……克劳利?克——!”

说时迟那时快,恶魔腾空而起,闪电般地化作黑蛇,将天使紧紧缠住。

“克劳利……”阿兹拉斐尔感到呼吸一滞,他现在动弹不得,被大蛇以捕获猎物的姿态围在中间,手脚都困得死死的。冰冷的蛇身扫过他的胸脯,顺着小腹、臀部、大腿、膝窝……一点点收紧,微凉的气息喷在他脖颈上。

他从来不怀疑克劳利会伤害他,即使是现在。

“I got you.”黑蛇嘶嘶地说,分叉的蛇信舔上他的喉结,接着慢慢上移,直到天使温暖柔软的唇边,“I got you. You are here.”

阿兹拉斐尔看到,那对金黄的蛇眼里尽是迷茫,对视的时候仿佛在透过自己的蓝眼睛看向更深、更远的地方……看向时间的尽头。

克劳利一定是还在沉睡,他想。

“是的,我在。”他安抚着黑蛇,“放轻松点,世界末日都过去了,天堂地狱都暂时不会找我们麻烦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你、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唔。”

事实证明,蛇虽然是冷血动物,但耐心倒是少得可以。细长的蛇信突然顺着阿兹拉斐尔的唇缝滑了进去,一颗一颗舔过牙齿,最后挠得他的舌头发痒。

跟蛇接吻算不得什么愉快事,但阿兹拉斐尔没动。

“我知道你的味道。”克劳利轻声说,“我一直都知道。”

无论是身披白袍,还是生出黑翼。

 

蛇原本是有翅膀的。

传说在第一日,神就造出了七位天使,叫他们见证这段创世纪的历史,并掌管万事万物。克劳利就有幸成为了其中之一。

啊,那个时候,他名为“拉斐尔”。

米伽勒、加百列、乌列尔,还有拉斐尔。他的职责是治愈,总是面带微笑,慈悲地、稳重地抚平一切伤痛,六只翅膀纯白无瑕,总是隐隐带着圣光,走到哪里都能赢得众天使的赞美和艳羡。

但是他并不满足。

“乏味。”他说,对加百列惊惧的目光毫不在意,“太乏味了。白色、白色、还是白色,要么就是金色,晃得我眼睛痛……咱们就不能来点儿新鲜的么?我是说,改变一下,活跃活跃头脑?”

“你不该这么说。”米伽勒责备他道,这位军团最高指挥一向对上帝的旨意言听计从,“白色与金色是圣洁的象征,天使不应该——”

“——哦,收起你那套言论吧米伽勒,我听得都快吐了。”拉斐尔懒洋洋地活动筋骨,一头火焰般的长发在空中飘荡,“上帝懒得管我们!祂从来都是这样!何必自讨苦吃?”

“祂说过会给我们考验。”加百列严肃地说,“所以,谨言慎行。”

“如果闭目塞听就是考验的话,那我宁愿不通过。”拉斐尔在天堂的地板上扒拉着,十分——在众天使眼里——暴力地把云层掏出一个大洞,然后纵深跳了下去。

“总之,我去透透气!”在任何天使能说话之前,他已经消失了。

相比较一成不变的天堂而言,地球算是个乐园了:荒漠、海洋、冰川、森林,还有镶嵌在一片黄沙之中的明珠,伊甸园。

“你又来啦。”阿兹拉斐尔说,乖巧地将双手背在身后。

拉斐尔应了一声,盘腿在东门墙上坐下,开始努力把刚才顺手薅的一把马鞭草编成花环。

“你、你这样做不好。”阿兹拉斐尔蹲下来看他,“花草也是神精心创造的生物,随便拔下来会很痛的……”

“不痛。”拉斐尔吹了口气,草茎断裂处的伤口立刻就愈合了,“我可是治愈之蛇,小天使。”

“哦……”

接着是一段尴尬的沉默。阿兹拉斐尔并不善于聊天,尤其是在对方还是高了他好几阶的大上司的情况下;在找话题失败后,他只好拧着双手,睁着圆圆的蓝眼睛瞧着拉斐尔看。

“你吃苹果了吗?上回叫你去尝的。”拉斐尔忽然说。

“啊?”阿兹拉斐尔有点慌张,“我……没有,我、我是看守苹果树的天使,怎么能自己……”

“你傻不傻,上帝禁止人吃苹果是不想人分辨善恶,可是咱们已经能分辨善恶了啊!”拉斐尔恨铁不成钢,“怂。恪守成规。”

阿兹拉斐尔低下头去。

拉斐尔却又不忍心了。明明是随处可见的公务员小天使,又胖又蠢,说起话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笨拙得连火焰剑都挥不灵活……他发誓他看到过阿兹拉斐尔悄悄练过剑,结果划伤了自己的胳膊,还把路过的亚当和夏娃吓得躲进了瀑布里。

“行吧。”他说,打了个响指,一枚红亮亮的苹果在阳光下反射出诱人的光,“喏,给你,我摘的,要罚也不会罚你头上。”

“你……”

“别这么看着我。我摘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拉斐尔耸耸肩,“天堂的食物乏味得可以,还是下边的东西有点意思。我告诉你,烤苹果味道也很不错,用火焰剑来烤就可以。”

“这……”

拉斐尔自顾自地又摘了一个苹果,摸出自己的火焰剑,把那层果皮燎得微焦,咬了一大口。

阿兹拉斐尔呆呆地看着这位上司。发烫的表皮里仍然是清凉的果肉,透明的汁水从拉斐尔嘴角淌出一滴,又迅速被舌尖捕捉回去。他注意到,拉斐尔的舌头是分叉的。

“……好吧。”阿兹拉斐尔败下阵来,也把苹果放到了火焰剑上。

这就对了。拉斐尔感到很满意,这就是小天使讨他喜欢的地方——虽然总是畏手畏脚,但阿兹拉斐尔绝不是加百列那种盲从命令的家伙,他最终还是会让那么一点私心占了上风,然后无伤大雅地坏那么一点规矩。

也许,这就是上帝创造阿兹拉斐尔的原因……虽然性格截然相反,但他们本质并无不同,正如他们的名字一样是如此相似。

拉斐尔看着那枚被烤得发焦的苹果,觉得心底也有什么火苗在探头。

“爱。”他说。

“那是什么?”阿兹拉斐尔歪着头。

“没什么。”拉斐尔说,拎起编好的花环戴到小天使头上,并且仔仔细细地把那些枝条卡在乱蓬蓬的白色卷毛里,确保它不会被风吹下来,“看哪,你也有王冠了——权天使之王!”

这引发阿兹拉斐尔的一阵大笑。

那个时候,“爱”还未被发明。

 

“苹果。”克劳利说,继续舔舐阿兹拉斐尔的嘴角,好像那里涂了什么蜜糖似的,“苹果。”

“好的好的,给你苹果。”阿兹拉斐尔赶紧打了个响指变出一兜苹果,怼到克劳利眼前。

黑蛇抖了抖脑袋,清醒了一下。

“我是不是梦游了?”克劳利说,意识到自己还缠在阿兹拉斐尔身上。撒旦啊,他的天使肉肉的,手感(腹感)太好了,他舍不得放开。

阿兹拉斐尔点头:“没关系,你肯定是累了,时间停止很耗力量的不是吗?加上冬眠……”

他没有抗拒。克劳利的心小小地雀跃着,暗自感谢敌基督折腾出的莫名其妙的世界末日。自从那天起天使就没拒绝他了,无论是坐宾利还是干脆一起回家,后来在某场误会下他们还表了白。

所以他趁机保持着蛇形,把下巴搁在阿兹拉斐尔肩膀上,吸收着对方的体温,同时蛇尾慢悠悠地晃来晃去。

“你想来点轻音乐助眠吗?”阿兹拉斐尔抚摸着他的鳞片。

“随便。”

熟悉的天籁之音在店中回响,在天使脖颈散发出的可可味儿里,克劳利很快又睡着了。

 

“今天你还讲故事吗?”阿兹拉斐尔咔嚓咔嚓地嚼着苹果,心情好极了,两眼亮晶晶的,“我还想听东方的故事。”

这一天,他们坐在伊甸园最大的瀑布上方,一起把脚伸进凉水里。

拉斐尔的心情其实不算好。他刚刚跟米伽勒吵了一架,还险些打了起来——显然,我们伟大的天使军团指挥官极不赞成治愈之蛇隔三差五跑人家乱逛的做法,坚持说这会惹怒上帝甚至引发堕天……

而拉菲尔对此嗤之以鼻。

“向下溜达有什么不好,长长见识。”他说。

米伽勒忍无可忍,一翅膀扫了过去,战争之神的力量使得拉斐尔立刻被扇倒在云里,陷了半天爬不出来,便不甘示弱地向她比了个中指,天使们纷纷心惊胆战地把双方拉开。

想到这里,拉斐尔又开始不爽了,想找个谁欺负欺负。

他踩住阿兹拉斐尔白白嫩嫩的左脚,一扬手,水花溅了后者一身,引发几声惊叫。

“拉斐尔你做什么?!”

“没什么。”恶作剧的笑容攀上拉斐尔的嘴角,他意犹未尽地伸腿过去,把小天使的脚夹在自己双足中间,一把揪着阿兹拉斐尔咯吱窝使劲地挠。

果然,天使也是有痒点的,阿兹拉斐尔猛烈挣扎,说不清是恼火还是委屈,两手乱抓乱打,但是没法挣脱,笑得喘不过气:“你……你这只……坏、坏天使……呼哧……”

“我从没觉得自己是好天使。”拉斐尔说,来了一招大的,阿兹拉斐尔尖叫着栽进了水里。

拉斐尔敏捷地弯腰,在小天使被瀑布冲下去之前把他捞了上来。

“你……”阿兹拉斐尔委屈得结结巴巴,“我的袍子,全湿了……几百年来我一直把它保持着最好看的样子,可……”

“施个奇迹变干不就行了。”

“不行!”阿兹拉斐尔说,“我会知道水在那里。”

拉斐尔叹气,唉,好吧,好吧。他凑过去吹了吹,水珠马上从细麻布的白袍上渗出来,流回瀑布里。阿兹拉斐尔重新高兴了起来。

余光里,还处在萌芽状态的亚当和夏娃躲在树丛中疑惑地看着他们的举动,搞不懂两位天使在玩什么。

“好了好了,讲故事。东方啊……我最近没怎么去。”拉斐尔说,“越过喜马拉雅山太累了,翅膀疼。”

“喜马拉雅山是什么?”阿兹拉斐尔很快忘掉了刚才的事。

“人间最高的山,未来会有这个名字的。”

“是什么样的呢?”

“嗯……很长,很高,也很冷,到处都是冰雪,里边冻着动物的尸体……”拉斐尔意识到对方大概没有“冰雪”的概念,于是手指点了几点,一块冰晶出现在他的掌中,晶莹剔透,纯白里沉淀着浅浅的蓝。

阿兹拉斐尔兴奋得要命,不顾手指冻得发红,来来回回地捏着冰晶玩,结果手里只剩下一滩水。

拉斐尔哈哈大笑:“冰会化啊,蠢天使!”

阿兹拉斐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真好玩……伊甸园里永远都是一个样子,暖和、晴朗,草木是绿的,果子是红的,不过花儿倒是有很多颜色。”

“所以说多乏味啊。”拉斐尔拍拍他的肩,“我带你到喜马拉雅山去溜冰怎么样?在脚上包两片小羊皮,哧溜一下从冰面上滑下去!我们可以朝着东方的那一面滑,这样下来正好能沿着黄河走,走一段就能看到燧人了,他会生火。”

“我们也会生火。”

“那不一样。他没有火焰剑,而是拿石头互相摩擦,烟就冒出来了。”

阿兹拉斐尔想象不出来那副场景。他总是赶不上拉斐尔的想象力,也比不上拉斐尔的胆量,所以只能顺从地待在小小的伊甸园里,日复一日地守着那棵苹果树。

但是他可以实践。阿兹拉斐尔捡起两块石头,一遍遍地碰撞起来;他试了好多块,拉斐尔蹲在一边叼着草看戏,直到微弱的火星终于闪动着出现。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阿兹拉斐尔快活地举起石头,好像那是什么无价之宝,“火!我弄出火啦!”

这动作太蠢了,拉斐尔想。

“看到了。”他说,“现在,小天使,你想吃烤兔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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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六千年》合志里解禁的一篇,全文8k,所以拆分为上下发了,就当跨个年~甜吗,甜吗,我还是甜阑阑|ू・ω・` )

·元旦快乐!新的一年请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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